没有技巧,全是感情。没有雅论,全是肉欲。

惘然记

(帝旭x方诸 + 海市x方诸)

  •  ABO设定,A-天乾,B-中庸,O-地坤。女A与男O拥有男女2种特征,注意避雷

  • 全员BE,HE爱好者慎入

  • 全文1w字,因为想尽量把感情写细致一点,铺垫较多。没有遵循原著时间线,愿各位食用愉快

这一年,海市便该如同寻常少年一般行加冠之礼了。从遇见方诸的那一晚起,她便抛却了女子身份,既是当了霁风馆的“小公子”,十五岁那年,便也不能同寻常女子一般行笄礼。因卓英与海市皆父母亡故,馆内除了他二人又并无年轻男子,四年前方卓英的冠礼便一切从简,并未开筵招宾,只在霁风馆内由方诸代行了。今日便是海市的二十岁生辰,方诸亦提前备好了冠礼所需的一应物件,此刻已在海市房中等着她。待海市推开房门,便看见方诸在案前立着,平日里他皆戴着面具,披散头发,今日却将满头乌发高高束起,戴了锻金云纹的发冠,穿一身钴蓝色挺括长衫,案上则依次放了三顶布冠。海市即刻喜笑颜开,小跑着凑到方诸身前:“师父今日可是特地为了海市换的装束?与寻常极不一样!”

 

方诸微微展颜:“是。”而后双手抚了抚海市的肩膀:“你与卓英是我一手养大,我于你们虽非血脉相系,却也早将你二人视若己出。按照礼法本该布席告祖,招宾赞人,可霁风馆职责所迫,不宜铺张,只能由我潦草代行了这冠礼。”海市却摆摆手:“师父,我与哥哥能追随您至今已是天大的幸事,不敢奢求更多。”只是我并不愿您将我视若己出,海市低下头,将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。方诸亦不再多言,替海市正了衣襟,而后拿起那缁布冠,轻轻戴在海市头上:“令月吉日,始加元服,弃尔幼字,顺尔成德。寿考惟祺,介尔景福。”又道:“此后,待你分化了,若是天乾或中庸,便遂了你的意,进宫值守去罢。”海市一听,心中大喜,脸上亦盈满笑意,连忙答道:“是,都听师父的!”只是方诸并不知道,海市生来便拥有男人和女人共两种性征,这样的身体也只可能分化为天乾或中庸。而海市亦从未打算将这些告诉方诸,因她全部心思,都是想同师父一直待在一处。

 

方诸略一颔首应了她,而后取下这布帽,又将那白鹿皮制成的皮弁为海市戴上:“吉月令辰,乃申尔服,敬尔威仪,淑慎尔德。眉寿万年,永受胡福。我自你幼时便教你武艺,你若想一搏仕途,我可请陛下点你做个参军。只是军营皆是男子,多有不便,必定万般辛苦。你若想过寻常生活,我亦会给你置一处宅子,保你此生无忧。”海市闻言,却敛起笑意,将脊背挺得更直,眼中露出少年锐意:“师父,海市此生惟愿常伴您身侧,若您要我参军,我必定依言。但海市既选择了当个男孩,便是不会抛下您去过那安逸日子。”几句话被海市说得掷地有声,这少年意气竟使方诸觉得有些刺眼,心下微微一动。他珍爱海市,虽收养她时教她自己选择日后的生活,但她若后悔,想做个平凡女子,方诸亦会为她谋好万全之路,保她此生平安。却没成想,海市从此竟真的收敛了所有的女子情思,甘愿将余生与这霁风馆捆绑。思虑间方诸却未露声色,只为海市换上最后一顶红中带黑的素冠。

 

“以岁之正,以月之令,咸加尔服。兄弟具在,以成厥德,黄老无疆,受天之庆。”这一次,念完祝词,方诸便没有再多加嘱托,却盯着海市看了片刻,而后微笑着说:“如此,便是礼成了。”海市轻轻嗯了一声,亦回望着方诸,一阵风吹动二人的衣袖。不知为何,这几日院中的霁风树明明还没开出朵儿来,四下里却总有一阵隐隐的霁风花香味,眼下风一来,便闻得真切。正思索着,方诸靠近了些,为海市取下这最后一顶发冠,垂首间,海市竟觉得这香味似是更稠了些,不知为何,激得自己喉头有些干----渴,却听见方诸轻声说:“寻常人年满十八便会完成分化,你如今已到弱冠之年却迟迟乾坤未定,本月若仍无分化迹象,我便替你寻个郎中,瞧瞧是什么缘由。”一句话立刻将海市的思绪拉了回来,只是鼻尖嗅着那香气,竟不自觉地开口问道:“师父......可是天乾?我之前从卷宗习得,这世上中庸最多,天乾与地坤甚少。师父如何看都与这世间众生不同,可是因为师父是天乾?”方诸似是没料到海市会问这些,似犹豫又似考量,停顿了片刻才说:“为师并没有那么不同。”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。

 

其实海市亦不笃定,只是觉得有时这霁风花味有时比寻常浓烈些许,却不刺鼻,倒像是混合了雨水的味道、发了新芽的树枝上新开出的花,总让人想凑近了一闻再闻。可躺卧在树上,贴着树皮细细去嗅,那气味又不似全然来自于这棵树。海市拍拍脸,今日不知怎的,总觉得心口燥闷,口干舌燥,已喝了三壶茶水都解不了这干渴,实在奇怪。

 

那边方诸走后便直奔卧房,每月十四,帝旭皆会召他入宫,而后罢朝一日。不为别的,正是为了帮着他渡过---情----热---期。幸亏皇帝一向懒于朝政,才未被人发现端倪。每次入宫,为避人耳目,方诸必定先用纱布裹了抑香散缠在脖颈掩藏气味,再配了香囊系在腰间。而皇宫中除了文武百官,其余宫人、守卫皆是中庸,一则乾坤相遇难免滋生事端扰乱宫纪,二则暗卫营指挥使方大人,因手握大徵命脉兼国运而永远不能够有软肋,断不能被人察觉他为地坤。自方诸被帝旭标记以来,情----热----期已非常稳定,此间数年并未出现过信息----素紊乱的情形。为何现下才刚刚月初,便像是抑不住那气味。他在院中费尽心思栽这霁风树,便是为了隐藏身份,但这两日霁风馆内花未开而香先至,怕正是这一点令海市生了疑。如此想来,若能闻见气味,倒不可能是中庸了。方诸心一沉,只愿海市不是地坤才好,女子地坤,实在际遇艰难。

 

但眼下更要紧的是赶紧消解自己这溢出的信息----素,他与帝旭一切私事皆通过黑色鹰隼传信。那鹰隼养在霁风馆的飞禽林里,此时陈哨子已将它带到了方诸卧房,却见他面色微红,关切道:“大人,您可是感了风寒?”方诸摇摇头,伏在案前快笔写着,只摆摆手:“我一切都好,你不必担忧,今夜我有私事要办不用人守着,你去把馆里值岗的侍卫打发了。今日是海市生辰,你且叫上卓英,晚上出去喝喝酒听听书,就当做为她庆生。”待哨子领命而去,方诸便将纸条绑在那鹰隼腿上将它放了去,而后将门窗皆合上,走到榻边手指轻轻按动一处木板,床后竟然洞开一道暗门,通往地下。地下是一处密室,其墙壁与一应家具皆是用白灵玉制成,据方家古术记载,此玉能吸收并封闭溢出的信息----素,只要将那暗门合上,即便天乾与地坤就站在门外,也断然嗅不到一丝气味。而今方诸已不能冒险去人前走动,于是脱了外袍与中衣,只穿着里衣盘坐在那白玉床上,只等帝旭从皇宫赶来。

 

约莫一个时辰过后,帝旭便匆匆赶到霁风馆,将跟着的几个贴身侍卫置在霁风馆外,直奔方诸的卧房,找到那一处机关按下。但事出匆忙,却连起身时不慎被床帏勾下了手上的红玉扳指都未发现,径直朝玉室去了。没曾想那扳指滚落在地,竟卡住了暗门使其无法完全闭合,留了一道拇指宽的缝隙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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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诸的嘴唇---张----合了两下,却终究没有说出只言片语,半晌,一颗热泪自眼尾流下,与海市落在他脸上的,那滴已经没有温度的泪水交----融在一起,流入他发间。

 

第二日清早,十万大军从天启城浩浩荡荡而去,在最前头的除了张承谦将军,竟还有一位玉面朗目的清俊少年。那少年身披重甲,手握长缨,玄色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,生得一副器宇轩昂好皮相,只是眉目森然,眼中寒光如剑,竟似赴死之态。而城墙上,有人一袭白衣立在风中,脸上覆着一面金铜面具,注视着那少年的背影,直到那铁骑已全然隐在了风沙中,才转身离开。

 

三月后,黄泉关千里急报,黄泉营方参军于水井屯一役孤身闯入敌阵,斩下老左菩敦王首级,却被敌军包围寡不敌众,以身殉国,战死于乱军中。此时方诸腹中胎儿刚刚足月,听闻此事时因惊厥过度当场昏死,险些滑胎。而后帝旭日日陪伴左右,方诸身体每况愈下,虽诞下一男婴,却因难产而死。

 

又三月,汤乾自率五万精兵攻打天启城,帝旭万戟穿心而死,皇子惟允不知所踪,大徵覆灭。一队叛军盘踞霁风馆,烧掠抢砸,又砍了院中那棵叫不出名目的、已经枯死的树,却没成想那树汁竟是赭红色的,顺着斧尖与树皮蜿蜒而下,似万鬼同泣淌下的血泪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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